现在的大明,单单从这陕西就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豹了,先前的万岁,信重那个自己的奴才太监,一切都交给他胡闹,自己几年不上朝,闹得所谓清流和阉党争斗不休,把个本來就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大好河山推到了末路,再加上这老天爷不消停,雨水稀少,农业歉收,其实歉收也不是不可以过活,只要朝廷调拨下江南的丰谷赈济,也不是不可以平复地方。
但怎奈先前大家一起拍魏忠贤的马屁,把个生词建的大街小巷都是,一个比一个奢华一个比一个壮观,生怕慢了人后,哪个不是民脂民膏,这大明也是从洪武的规矩,官员的俸禄低的吓人,根本就不能养活那些官吏,迎來送往打点上司哪个不要银钱,银钱从哪里來,还不是小民身上,打那些地主豪强的主意,还是算了吧,地主豪强都是家族根基深厚,提出來就是与朝中大佬某某关系亲厚,一般退仕的哪个沒有一班学生故吏,你哪个能消遣,既是张元他们这样的商人也已经多年的经营,开始盘根错节了,这样不从小民出还有哪里能出。
所以实际是这大明天下的西北说天灾更不如**,在江南富庶之地,一个下民刮个一两他依旧能活,但这西北本就苦寒,你刮个一文就能让小民衣食无着无家可归了。
与蒙古女真流寇几十年的撕摞已经让这大明捉襟见肘,沒了平定天下的钱粮,从京师來的消息说新皇登基就开始穷究起魏忠贤阉党一案,东林这帮下作文人也疯狗一样的胡乱攀咬,张元就摇头,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把个阉患非要扣个让天下人都感觉可笑的罪名——谋反,真的不知道这阉患,一个沒了把子的人造反为了什么,你东林就不能找个拿出手的理由,太幼稚了些吧。
这阉党案子还在不断扩大,牵连也越來越多,所以现在各地官员都为这事人心惶惶,哪里还有心情剿灭贼寇。
现在好了,总督与巡抚无粮无兵,这样剿贼的军国大事,最终只能着落到他张元这样的有为人等头上,为地主豪强阶层出头,为官绅出力,为朝廷解忧,正逢其时也,那么自己一定利用好这些是不是将來就是飞黄腾达。
想到这的时候张元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满心里都是一种斗志,父子大仇和飞黄腾达相比较还是后者更实际。
张元正为自己的突然思想转变而不断惊心,丫鬟一个弱弱的声音传來;“老爷,太老爷到了。”
张元忙张开眼睛來站起身迎接。
太老爷就是自己的岳丈,不能不恭敬,一是为岳丈为自己带來了大量的资助,最主要的是为自己带來大批的亲族子弟,这可都是自己的娘家人,都是自己将來打拼的班底,如果沒了这些人,现在自己还在为签丁的低级军官愁眉不展呢。
岳父带來的久经宗族械斗的年轻子弟为自己解了燃眉之急,虽然这些子弟,有些已经被闯贼吓破了胆,但不排除在其他人面前是个敢打敢杀的血性汉子。
陈员外在外面大步走了进來,这次到飞黄腾达的女婿家避难,也算是自己的一个英明决策,不但自己得了急公好义的口碑,也避免了如赵家堡那样的灭族之祸。
虽然现在的佃租只是收取五成,但对于自己这样家大业大的人來说,减少的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必计较,但自己在延安府上却是赚足了资本,首先自己的几个儿子就在自己女婿的高升后都得了一个官职,百户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官了,这就是自己这些年梦寐以求的事情,银子是小事,去了还來,但光耀门楣的升官却是不可多得,更何况还有古语说的好,升官发财,有了官一切都是可以拿回來的,更何况因现在的情状,不可以不说这是一种投资,为自己陈家的千秋万代打下一个伏笔,乱世将起,你哪里知道这不是诸侯烽烟的时代开始。
见自己的女婿跑到院子里迎接,陈员外那是诚惶诚恐起來,这个女婿不再是原先的一个地位低贱的商人,而是真正的朝廷五品的官人,自己再是一族执掌再是士绅,但在官员面前那就是一个狗屁了,所以陈员外不可怠慢,紧走几步上前先行施礼,这倒是让张元手足无措,连忙谦逊不已。
父子两个就在院子里做足了官场市侩的规矩,才在女儿的嗔怪下,双双上了大厅落了座。
岳父还是岳父,女婿还是女婿,三纲五常还是要遵守,老礼法度的不是,这规矩不能变的。
听说那闯贼大家议事,当家的不像当家的,闯王不像闯王,下面的人更是沒有上下大小的胡乱瞎聊,沒个长幼尊卑,一看就是成不得大事的,自己的女婿定能提虎狼之师一鼓荡平,想想未來的状况,怎么不让自己高兴,喝了一会茶谈了一些家长里短之后,话归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