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我尴尬地抬头朝临柏一笑,你看吧,我没有吹牛。
临柏狭目扫我,眼神里告诉我的信息是,今天晚上你死定了!看完我,伸手凌空对着高墙一抓,那把屠龙刀就飞到了美人相公的手中。他静静翻看了一会儿,不知看出了什么名堂,又看看我,并不说话。
气氛诡异。
“哐当!”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我们三人的僵局。
我们都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其凰上仙竟然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石头砸了墙角一口水缸。水流了一地,我一个晃眼,以为那沾满了尘埃的水是大片猩红的血迹,浑身不禁抖了三抖。
“其凰,你在做什么?”吾凤飞身过去,阻止其凰拿着石块的手继续动作。
“吾凤哥哥……”其凰抬头看吾凤,我这时能够看清她的表情,终于在她死寂的脸上看出一点波澜和激动“吾凤哥哥,这水缸里有我母亲的钗头凤。”说罢,素手往破碎的水缸中一捞,的确有一支金色的钗子,水滴滴答往下淌。使它那经久不衰的光彩愈发生动闪烁。
我觉得其凰上仙这举动委实有些出人意料。
“你怎么知道那是你母亲的?”我开口问她。
其凰低着头,沙哑的声音轻声喃喃“我……我记得的……我母亲经常带着它……小时候我一直看一直看……有印象……”
“还有别的印象么?”我跟着她也有些激动,暂时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恩怨。
“还有……还有打铁声……”其凰抱住自己的脑袋,像个无助的孩子。孤零零蹲在角落里彷徨。
吾凤安抚地拍打她的后背,给我递来一个莫要再问她的眼神。我后退一步,又想起从前给其凰补魂时候的光景,好像与现在,莫名地有些相似。我怎么总是被嫌弃的那一个?!说实话,老身现在有点郁闷劲儿上来。
撇撇嘴,想想还是作罢了。其实我倒还想问问其凰,她记忆恢复得如何,是否记得当初为何要去找陌千城报仇。又是谁或者是什么线索暗示她要去找陌千城报仇。
其凰自顾自起身,又扑倒梳妆台前,开始死命翻找。
“你要找什么?”吾凤追过去,脸上满是担忧,又想阻止她过激的动作。
“这钗头凤应该是一对的!这儿只有一支,我要找另一支。”其凰入了魔障,那梳妆台一下就被她毁了。桌面上的东西凌乱,只是些寻常的首饰。我想鴢族的女子定然十分爱美。而鴢族的男子则十分爱武。在这种避难的结界里,不忘摆着首饰和刀剑。
其凰翻完上面的梳妆盒,又拉开了下面的小抽屉。小抽屉不堪重负,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项链手镯掉了一地。我和临柏远远瞧着其凰上仙发着疯癫,并不是我不想帮忙,这忙怎么帮让我十分困惑。
“不如我施个催眠咒?”我抬头悄悄问美人相公。其凰上仙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婉动人,大方典雅的上仙了。她情绪一激动,就无法控制自己,我瞧着吾凤已经扑过去。却制不住躁动的其凰。
“可以。”临柏淡然回答。
我立即出手,远远给她抛过去一个法诀,其凰激动乱扭的身子被打中,先是一愣,继而软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吾凤半抱着其凰的身子,朝我这边看来。虽然他眼里并没有特殊的讯息,比如责备或是声讨,但我忍不住还是会想起来从前他朝我发火时的光景,身子本能地往临柏身后缩去,向吾凤解释:“我没怎么她哦!我就是看她需要休息一下。给她下了催眠。”
我的神力,多见效于救人,伤人这种天赋似乎夸父神当年没给我。
“蛮蛮……我不是这个意思……”吾凤很受伤地望着我,尔后叹了口气,在空置的石床上施了个净物诀,把其凰安置在上面“没有其凰带路,我们恐怕出不去盆地,所以劳烦你们暂且等一等。”
“无妨。”临柏走到八仙桌边坐下来,低头开始沉思。
我有些无趣,又觉得安静的气氛太过诡异,跟着美人相公坐下,眼睛不由乱瞟想要分散自己对这屋子里三人的注意力。看到其凰方才弄乱的梳妆台,小抽屉的残骸还躺在地上,摔得不轻,抽屉底盘几乎散架。
不!那不是散架!我猛然站起来,冲到梳妆台旁,比先前的其凰还要激动三分,手颤抖着把那小抽屉拿起来,果然如此!
那抽屉下面是个隔层,因为剧烈的摔打致使隔层板脱落,我用力把隔板打开,只见里面尘封了一本小扎。书皮上没有注名,我却不敢猜想里面记载着什么。那种激动地心情,似乎打开这本小札,真相就能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