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易闻这回不敢说了。
他当初在马车里看得清清楚楚,宫月那里发了狠踹的。也难为沈碧瑶能一直忍到现在才叫疼,若换了别人,早就起不来了。
沈碧瑶这会儿听出来了,原来古璟瑄要罚踹她的那个女人。这绝壁不能让他罚啊,不然面子里子可都得丢尽了。
自己的账,不自己讨回来怎么行?要真让古璟瑄罚了,那她就是名副其实的抱大腿了。
虽说抱大腿并没有什么不好,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强人,她多少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于是,沈碧瑶看向古璟瑄问了:“你为什么要罚她啊?”
古璟瑄道:“她无故伤你,难道就不该罚?”
沈碧瑶反问:“你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吗?你怎么就断定她一定是无故踹我的呢?”
古璟瑄眉头一皱,问:“那你可有做什么激怒她的事?”
沈碧瑶翻了个白眼,说:“没做过,不代表我不能激怒她。”
这回,连易闻也听不明白了。
他见古璟瑄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越来越沉,忙抢在前面问:“此话怎解?”
沈碧瑶艰难地换了个姿势,一脸傲然地说:“对于某些人来说,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激怒她们的理由。比如你,比如你们楼主,还比如,我!”
易闻听完这话想了想,立刻明白了。
“你是说,宫月她嫉妒你?”
沈碧瑶头一扭:“这就不是你们要关心的了,我们女人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易闻偷笑一声,转过头去看古璟瑄,道:“楼主,既然沈姑娘都说了这是她们女人间的事情,我看此事,我们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吧?”
古璟瑄没有答易闻的话,反而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沈碧瑶。末了,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古璟瑄一走,易闻就松了口气,敬佩地冲沈碧瑶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把药放在桌上,也转身要走。
沈碧瑶忙叫住他。
“哎,易先生,你先别走啊,既然都来了,顺便帮我看看伤。我现在已经疼得不能忍了。”
易闻面露难色。
“这……男女有别,恐怕,不太方便吧……”
沈碧瑶急了,道:“可你是这楼里唯一的大夫啊,你不方便谁方便?要是我被踹出内伤了,耽误一下,说不定就死了。”
“咳。”易闻干咳一声,尴尬道:“没那么严重……梨花,你先帮沈小姐更衣,我先去外面等着。”
“是。”梨花顺从地应了句。
作为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家女,在这些人面前,身份本就低了一等,再加上这几天的见闻,梨花在大家面前,就变得更加卑谦了。
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些人,与她根本上就不是同的。她们是可以成为主子的人,而她,只能是奴婢。
有些人,天生贵气,一举手一投足间,丝毫不做作,却能张扬肆意,引人瞩目。就像这位沈三小姐,哪怕脸毁了,可是通身的气派,依然能羡煞旁人。
房间里没有屏风,易闻便出去等。梨花帮沈碧瑶把衣服脱了得只剩下中衣中裤,把身子用被子盖好,只露出腰上那一块来,然后出门去请来易闻。
易闻见沈碧瑶都遮严实了,这才放心地走了过去,问梨花:“伤在何处?”
梨花上前,小心地把沈碧瑶的衣摆撩起起一些,只露出腰上青了的那一块来。
易闻一见那一大片的乌青,脸色就凝重起来。撩袖探手抚上去,轻轻按了按。
“疼么?”
沈碧瑶被按得直抽冷气。
“你说呢?”
易闻皱眉:“很疼?”
沈碧瑶开始泪眼汪汪。
“你说呢……”
“那得罪了。”易闻说罢,撩袖子,往沈碧瑶的伤处一按。
“啊……”
一声惨叫冲破房顶。隔壁房间正闭目想事情的古璟瑄惊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江成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跑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闯楼?”
易闻收手时,沈碧瑶脸都白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梨花压根就不忍心再看了,早把脸别到了一边去。
“易先生……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呐?你要这么虐待我?”沈碧瑶含泪控诉,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