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孬真的要走，刘干娘蹒跚着小脚急忙一把扯住了小孬。

小孬可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就为了这份亲情，小孬十年渺无音讯，刘干娘依旧没有将小孬的户口页从户口本上取消掉。

王立本叹了口气挽住了刘干娘的胳膊，冲着刘干娘低声说道：“刘干娘，小孬心大，他如果一定要走就让他走吧。您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会让您饿着。也许等哪天他在外面玩累了，他会回来的。”

刘干娘早已昏花的老眼中滚下了两滴眼泪，她使劲把自己一直攥在手里的那个手绢包塞到了小孬手里，使劲捏着小孬的手颤声说道：“孬，在家百日好出门半日难，这钱你带在身上……”

“这俩破钱您还是自己留着花吧。”小孬呲笑一声把那个破手绢包扔到了地上，手绢包里的那些零散钞票散落了一地。

“啪~”一个大嘴巴狠狠的抽在了小孬脸上，打得小孬原地转了一圈，懵了。

这一巴掌竟然是刚才一直被他揪着脖领子的王立本打的。

王立本整天掂着十几二十斤重的大铁勺炒菜，手劲是何其的大，这一巴掌下去，小孬的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不光是肿了起来，鼻涕血水眼泪也跟着一起涌了出来。

小孬呆愣片刻，突然冲着那个老警察喊了起来：“政府，政府，你看到了没有，他打人，我要报案，我要告他……”

王立本根本不理会小孬的叫嚣，他伸手一指地上散落的那些零钞，冲着小孬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这些钱是你奶奶从垃圾堆里捡瓶子捡破纸一点点攒出来的。你给我把这些钱一张张捡起来，捡起来包好了还给你奶奶。”

那个老警察看到王立本突然动手本来向前迈了一步，此刻老警察听到王立本叱责小孬的话，呼了口大气站住了脚步，一对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政府，你倒是说话呀，他刚才打我了。”小孬蹿到了老警察面前。

老警察皱着眉盯了小孬一眼，转头望着身后的两个同事问道：“你们看到刚才有人打人了么？”

两个小警察不约而同的摇起了脑袋，其中一个小警察煞有介事的伸手一指小孬冲着老警察说道：“没看到，不过我看到这个人刚才把那位老人家的钱丢到地上了。”

老警察嗯了一声冲着说话的小警察吩咐道：“你们监视他把钱捡起来还给老人家，我回车上等你们。”

说罢，老警察抬脚向路旁停着的警车走去，身后传来吃瓜群众叫好声一片。

警察也有徇私枉法的时候，不过那要看警察循的是什么私，枉的是什么法，只要能让老百姓拍手称快，在这种事儿上徇私枉法又当如何？

小孬知道自己今天左右左是讨不了好走了，他吐了一口含着血水的唾沫，黑着脸蹲在地上把那一地零钞捡起来裹进手绢包里，硬塞回刘干娘手里，任凭刘干娘哭哑了嗓子，在一片嘘声中头也不抬的匆匆向汽车站方向奔去。

王立本使劲抱着刘干娘，嗓音干涩的说道：“刘干娘，您放心，他不养您我养。浪子回头金不换，或许哪天他自己想通了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