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臣忧思重重,早起晚睡,千方百计,只为筹措财粮,以保军费之用度,然多年以来,仍有饥民日增,聚保山泽之情况,堪为其忧。
臣不敢欺君罔上,只能据实奏报,恳请圣裁,处置妥当。”
怎么所有的难事都在这时候挤到了一块呢?刘彻从咸阳原上带回的烦恼又增添了一层,要不是看在大司农确实兢兢业业的份上,他那小暴脾气,早就发作了。
可现在,他只好耐着性子问道:“嗯,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应对呢?”
“粮食贵,粮食问题先解决。”
“啊!粮食贵?”
桑弘羊仔细地解释道,“物以稀为贵,现在遭了水灾,粮食当然贵了。”
“朕说该如何应对?”
刘彻提高了声音。
按理说,
这个问题自己是个门外汉……
“臣明白了,依臣观之,若一旦发生民生艰难,大多数便是因豪强兼并,囤积居奇,欺行霸市,以致于贫者益贫而富者益富。
请陛下下旨,可以派遣谒者到各地劝民多种宿麦,凡是富豪假贷贫民者以名闻,使其现于官府,另外,凡是遭遇水灾之郡,得尽开郡国仓廪,赈济灾民,以渡一时周转之困苦……”
“还有呢?”
“陛下说齐鲁么?齐鲁不就是山东么?”桑弘羊挠头回答道。
刘彻尴尬地皱着眉头道:“朕问的是,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有!当然有,还请陛下下旨,要减那陇西、上郡、北地一半戎卒,如此一来,则三郡疲战之民,略可休养生息,以过来年。”
看来,这家伙尚算明白。
刘彻的心里获得了少许欣慰,如此年轻大臣,尚且思虑如此周密,这一点就比以前公孙弘强多了。
“好!”
刘彻提高了音量,“就依爱卿所奏,朕会立即下旨给各郡,令其照办不误,亦会派人监察!”
眼见天色不早,
刘彻对包桑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安排人送桑弘爱卿回去吧。”
包桑来到桑弘羊面前,附耳说道:“陛下请大人回府呢!”
“回府就说回府呗,公公那么大声干嘛?臣的耳朵还没有聋呢!”
可桑弘羊说完之后,
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大司农还有话说么?”
桑弘羊犹豫了片刻道:“臣其实还有一言,不知道该不该奏明陛下?”
刘彻点了点头。
“依臣观之,民生已经略有艰难之象,皆因战事频仍,连年不断,故臣斗胆奏请陛下在漠南之战后,暂息兵戈,令民得以休息。”
这怎么可能呢?仗打到这个分上,匈奴已成强弩之末,怎么能停下来呢?只有最后一锤定音,不能够放弃。
近来不少人都这样说,其实刘彻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