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淮秀冷哼,“我看薛朝奇也不敢放她们回来,除非他不想要命了!这薛柔,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放她们母女一条生路,她们居然不知好歹,还同苏侦仲勾结在一起,真是够可以的!最好别让老娘出去,要不然第一个就剁了她喂狗!”
罗魅挪到她身旁,挽着她的手轻道,“娘,她说等苏公子,我看我们暂时还算安全。苏侦仲在通县,就算用最快速度去通县报信,这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七八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段时日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刻。”
他们还在京城,只不过来这个地方是被蒙住了双眼,所以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加上又是地下密室,上面一定有什么做掩饰,想要被人找到,恐怕不容易。现在就薛柔一个人的话,就算她有些人手,也不足为惧。比起苏侦仲出现后,现在的她们算是危险性最小的时刻了。
苏侦伯那头怕才是最难对付的!
他不仅会杀他们,还会利用他们去要挟她们身后的男人,到时候,不管安一蒙和南宫司痕多厉害,在他面前都处于被动地位,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要如何做才能逃离这里?
摸了摸身上常带的‘装备’,好在那些人没有搜她的身。尽管毒药、银针、匕首都在,但也要利用好才行,一旦出点差错,只会招祸。
……。
尽管安一蒙和南宫司痕并未宣扬离京是为了何事,可祁老和青云还是听到了风声,师徒俩先是去了蔚卿王府,本想问问罗魅到底发生何事了,没想到从慧心慧意那里听到罗魅和罗淮秀出了事,这才明白过来安一蒙和南宫司痕离京的目的。
随后师徒俩又赶到安府,好在安翼没离京,不过此刻也正在府里为发生的事发愁。
他倒是不想去关心那对母女,反正有他爹和南宫司痕去救人了,哪里轮到他出手的?可房里有个女人一点都不安分,非逼着他也想办法救人。这大晚上的连房门都不让他进,他能不愁?
见到他,青云难掩着急,“安公子,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安翼坐在椅子上,对他们师徒摊手,“我也不知道是如何一回事,家父得到消息她们母女被人抓去了通县,然后就带兵出城了。”
祁老难得不跟他大呼小叫,严肃问道,“可知对方是何人?有何来头?”
安翼耸肩,“要说来头,还是有点。就是一年前被皇上放逐到通县任县首的苏侦仲,他把人抓走,无非就是想用那两个女人对付我爹和南宫司痕罢了。”
祁老和青云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疑惑。不是跟对方来头有关,而是他们想不明白母女俩怎么会被人抓的。对罗魅的了解,师徒都清楚,想加害她也并不容易。特别是祁老,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徒弟会如此无用。
当初在收她为徒时,他发现那丫头虽然闷了些,可心思缜密、颇有些天赋,特别是在炼制毒药上面,她真是一点就通。最为重要的是那丫头自知武艺不高所以喜欢在身上藏‘暗手’,就是她会把许多制敌的东西放在身上,以备紧要关头所用。
她这么细心的一个丫头,怎会被人抓去?就算有她娘在身边当累赘,也不至于束手无措才对。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看着师徒俩眼神交出的默契,安翼有些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都别站着了,坐着一起想办法吧。”
他现在只想着那两个女人快点被找出来,省得房里那个女人烦他。听说她们母女不见以后,闹死闹活的要去找人,真快气死他了。先别说她武功没了,就算有她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还救人呢,找死差不多。
青云有些无计可施,平日里微笑待人的脸早已换上了冷色,眸光也是一沉一沉的。
“师父,您看?”
“别急……为师想想。”祁老坐到椅子上,还真是皱着白眉认真想了起来。只不过他片刻之后朝安翼问道,“我徒弟和徒弟女婿仇家很多吗?”
安翼突然嗤笑,“你这老头儿,问得不是废话么?你那徒弟女婿手里有份藏宝图,虽说仇家没几个,但想要他命的能从东大门排到西大门。”
祁老这次都不同他呛声了,捋着白胡再次陷入沉思。
没过多久,他又抬头朝青云道,“你那对白鸽呢?快去把白鸽带来给为师。”
青云微微一愣,随即惊喜的点头,“是,师父,我这就去。”
他知道该如何做了!
看着他离开,安翼又忍不住嗤笑,“我说老头儿,你就不能正经些?只听说过鸽子送信,还未听说过鸽子能寻人的。”
祁老虎着脸朝他瞪去,“那是你见识短!什么都不懂,还不肯虚心请教,这世上就你最自以为是!”
安翼瞬间拉长了脸,头一次被他堵得哑口。
祁老又正色问道,“安小子,你老实说,这次魅儿同她娘出事,有可能是谁做的?”
安翼耸了耸肩,“细算起来还是有好些人,不过敢如此明目张胆与南宫司痕和我爹为敌的,也就苏家了。听说她们母女是被带去了通县,我爹和南宫司痕也已经赶去通县,看来是苏家无疑了。”
祁老拧眉,“苏家是何意?”
安翼冷哼,“还能有何意?就是想当皇帝呗。”
祁老老脸一沉,“那苏家为何不直接对付皇帝?把主意打到两个女人身上,算何本事?”
安翼笑道,“老头儿,你这就不懂了。你可知道南宫泽延为何能当皇帝?那可都是你徒弟女婿的功劳,没他,现在还不知道谁是皇帝呢。苏家要造反,当然要先对付南宫司痕,我爹这次都算是被他们连累的。”
祁老又开始捋胡子,白眉越皱皱紧,“那苏家既在通县,为何却在京城将我徒儿抓走?”
安翼猛的一怔,狭长的双眼突然眯起,眸光随之敛紧。
还不等祁老开口问他怎么了,他忽然起身冲出了大厅。
而老穆刚好过来,急匆匆的差点和他撞上,嘴里呼道,“大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安翼脸色沉了又沉,“出何事了?”
老穆赶紧将得到的消息禀道,“大公子,听说皇后被人劫持了,此刻正在宫里要挟皇上呢。”
安翼眸孔突睁,“该死的!”他愤袖一甩,快速的朝大门口冲去,嘴里还不忘低吼交代,“老穆,我去宫里,你让人把汐汐给我藏好了!”
祁老的话让他突然反应过来,那些人能如此轻易的把那对母女抓走,说明这京城里有他们的帮手,南宫司痕和爹去了通县,明显是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
这下子,看来京城要乱套了!
祁老也没迟疑,快速的跟了上去——
事情既然遇上了,他也没袖手旁观的道理,他倒要看看到底苏家是个什么玩意儿!
……
而前去通县的路上,南宫司痕在同安一蒙道别后没过多久,就有大批黑衣人拦路。
那些黑衣人不下百人,各个神色冷肃,气息深沉,见到他们走近,突然单膝跪在地上,齐声呼道,“属下参见王爷!”
墨白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看着他们,是没想到铁鹰卫士这么快就出现了。
就连南宫司痕怀中的小家伙都忍不住探出头朝那些人看去,那双眼眸子黑得发亮,对突然出现的人倍感好奇,嘴里还忍不住发声,“啊……啊……”
南宫司痕摸了摸他的头,随即朝那些人道,“都起来吧!”
黑衣人整齐肃穆的站立着,只有最面前一人走上前,对南宫司痕躬身道,“王爷,收到您的信号,属下已经命人去打探虚实了。但在通县的人发回信号,并未发现王妃出入通县。而且数月之前,苏侦仲已经私下让家人迁出通县,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在他县落脚,大有藏身之嫌。”
南宫司痕眸底释放着冷冽的气息,眯着眼冷哼,“他真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哼!”
墨白忍不住在一旁插问,“可知苏侦仲把家人藏在了何处?”
黑衣人回道,“不远,就在离此地二十里的汾江县内。”
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墨白非但没觉得疲惫,反而因为铁鹰卫士带来的消息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苏侦仲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铁鹰卫士盯着。”
南宫司痕冷着脸问道,“苏侦仲呢?他可有离开通县?”
黑衣人道,“回王爷,苏侦仲还在通县境内。不过有一事属下不解,我们的人在通县和汾江县都未发现其子苏丙的下落。”
南宫司痕冷硬的脸越发沉冷,“那一定是在京城内!”
让安一蒙回京看来是对的!这个苏丙,一直都未出现,恐怕苏侦仲早就计划好了,故意掩藏这个儿子,让他出其不意的出现。
墨白忍不住问道,“王爷,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王妃有可能不在通县,我们还需前往吗?”
南宫司痕眸底的冷意更深,就连黑袍下也是蓄势待发的杀气,他紧抿着薄唇思索片刻,随即冷声下令,“分两路行动,一路去汾江县捉拿苏家藏匿之人,一个都别放过,随后押往京城本王亲自发落!另一路去通县,封锁各路口,活捉苏侦仲!”
墨白突然皱眉,“王爷,通县也有几万百姓,若苏侦仲拿通县百姓作要挟,那该如何是好?”
南宫司痕递了他一眼,“难道就只许他用卑劣手段,而我们却不能?”他阴沉的眸光转向黑衣人,“传本王令,若苏侦仲草菅人命,不用请示本王,先杀后禀!”
黑衣人冷肃应道,“属下遵命!”
其他黑人跪地齐声,“属下遵命!”
而南宫司痕也没再多停留,突然掉转马头,冷声喝道,“墨白,随本王回京!”
……。
身在密室中一天一夜了,罗魅还没想到逃脱的办法。
好在对方暂时没有杀他们的意思,期间还给他们吃了东西。只不过对方是把吃的装在盒子里,用绳子从那个洞口把盒子放进密室中,让她想同他们接触都难。
食物她也亲自检查过,没问题,只不过食物有些少,对方似乎故意如此,保证她们不饿死,但绝对没有要细心照料的意思。她不敢吃太多,就吃了两口然后把剩下的给了母子俩。
罗淮秀也没啥胃口,见孩子饿极使劲吃,她也留了一部分给孩子。
见状,祁云赶忙拒绝,“你们别如此做,我和天宝已经够了。”
罗魅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同她说话,“你要保持体力,万一打斗起来我们还得靠你。我和娘平日食量都不大,不用担心我们饿着。孩子小,也受不得饿。”
祁云看了看狼吞虎咽的儿子,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虽然她一肚子话想说,可眼下并非好时机,说都了也显得矫情。
罗淮秀拉着女儿的手,小声问道,“乖宝,你看现在该怎么办,那些人都不同我们接触,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机会跟外面通风报信?”
罗魅咬着唇,一时间也难以回答。
同祁云聊天中得知她会些拳脚功夫,虽如此,可也不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毕竟有个孩子在身边,不为大人考虑,也要为孩子多想。
吃完饭,看了看比儿子还小两个月的天宝,她突然朝他招了招手,轻声道,“天宝,到姨姨这里来好吗?”
对这孩子,她也是喜欢的,这孩子不惧生,跟他们霖儿一样,最主要的他也是很懂事的,被关在这里一天,除了睡觉时会哼哼几声外,几乎寸步不离的在祁云身边,似乎祁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对一岁多的孩子来说,能这么安分又安静,真的是很难得了。
看着这孩子,她就忍不住想她的霖儿,虽然知道南宫司痕一定会照顾好他,可一日不见儿子,她心里还是惦记得很。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是不是特别担心她们?
听着她轻唤,天宝在祁云怀里摊出小脑袋朝她看去。通过一日相处,罗魅和罗淮秀与祁云聊得很好,小家伙对她们也丝毫没有敌意,有时候她们说话他还这里瞅那里瞅,瞅累了以后就窝在祁云怀里睡会儿觉觉。
祁云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着对他轻道,“天宝,去吧,姨姨不是坏人。”
天宝看着她,从她笑容里看出肯定后,这才从她怀中爬到罗魅面前,黑漆漆的眼仁儿一瞬不瞬的盯着罗魅看,似是准备好了听她说话。
罗魅盘腿坐着,把他抱到自己身上,难得对人露出微笑,语气也变得温柔多了,“天宝,想不想跟娘离开这里啊?”
天宝还瞪大双眼望着她,小脑袋点了点。
罗魅压低了声音,像说悄悄话般对他耳边轻道,“天宝,一会儿我们要假装生病,你别害怕,知道吗?”
天宝眨了眨眼,然后萌萌的朝祁云看去。
罗魅的话祁云都听到了,也知道她是想把人都引进来,于是道,“没事的,他不哭一会儿我打他几下就哭了。”
罗淮秀笑着摆手,“这也太委屈天宝了,咱们先跟天宝沟通沟通,免得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
她带过孩子,也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乱来。
祁云点着头,挪到罗魅身旁,同样贴着儿子的耳朵小声道,“天宝,姨姨说什么就照做,知道吗?一会儿娘喊肚子疼不是真的,你别害怕,你就使劲儿哭就行了。”
天宝扑到她身上,紧紧抱着她,显然还是了解不到她们的意图。
见状,祁云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于是抬头道,“也别管他了,我们演戏就可。”
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三个女人突然开始叫唤起来,其中罗淮秀捂着肚子朝头顶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这饭菜有毒——”
她这一嗓门让头顶的人果然重视起来,很快,洞口多了一张陌生的人脸,对着他们凶恶的问道,“吵什么吵?不想要命了?”
罗淮秀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打滚,叫唤得更厉害,“有毒啊有毒……哎呦……疼死我了……”
三个女人都躺在地上呻吟,天宝怔了片刻,也‘啊啊’大哭起来,那嗓门不比罗淮秀的小。
此刻三个女人也顾不上去哄他了,只能一边继续装痛苦,一边听着他惊吓般的哭声。
从小洞口看着下方的情况,屋子里四五个男人都有些无措,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饭菜怎会有毒呢?这可是薛小姐的人亲自送来的。”
“难道她们是装的?”
“可我看着也不像啊……唉唉,先别管她们装不装了,眼下苏公子已经进宫了,我们可不能让这几个娘们出事。要是她们死了,我们就没胜算了。”
“是啊,不能让她们出事!这事说不定是那个姓顾的女人搞得鬼,她男人和婆婆都死在这对母女身上,她肯定是想早点把她们母女杀了为自己的男人和婆婆报仇。”
“先别管谁在饭菜里动手脚了,快去打密室打开看看到底是如何回事。我这就去禀报薛小姐去——”
其中一男子留下话后快速的离开了。
而其余的人也不敢耽搁,赶紧拿起桌上的刀剑往密室去。
……。
此刻,在一间简陋却干净的房间里,两个女人正聊得笑声不断。
薛柔掩着嘴忍不住夸赞对面坐着的女子,“巧英,这次我们能成功抓住罗氏母女,真多亏了你相助。你啊,算得上是我们薛家和苏家的大恩人、大功臣了。”
在她对面,消失了两三年的顾巧英一脸得意,再不见曾经卑鄙的神色,虽然穿着朴素,可浑身的气质都变了,那双美目有着倔强的傲气,还藏着一丝丝厉色。对薛柔的夸赞,她也不谦虚,得意的笑道,“我沦落至此,都是拜罗氏母女所赐,这仇我早就想报了。以为我怕她们?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们弄得我走投无路,我早就发过誓一定要整的她们家破人亡!”
想到什么,她一脸羡慕的看着薛柔,“柔儿,说起来,还是你命好,有心疼你的爹娘,如今还有对你一往情深的苏丙。苏家这次要是能逼皇上退位,以后这天汉国可都是苏家说了算。你帮苏丙做了这么多事,苏丙肯定不会亏待你。说不定以后他就是这天汉国的皇帝,而你怕是还要做皇后娘娘呢。”
薛柔笑了笑,也没有半点羞涩,至于笑容的含义,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巧英就不要取笑我了,能否当皇后娘娘我没想过,我现在只想把安家和蔚卿王府的人都杀了,替我大哥报仇!这些人,当初恨不得我们死,今日我一定要亲自送他们一个个归西!”
跟苏丙好,那也是因为她想利用苏丙,说简单点,他们都是互相利用,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
被她看中的男人,就南宫司痕和江离尘,可惜南宫司痕娶了罗魅连别的女人看都不多看一眼,那江离尘更是个不通情的,她都拉下脸去讨好他了,他居然也如此无视她。
想她薛柔,要才貌有才貌,要家世有家世,凭什么他们一个个都给她羞辱?
特别是那江离尘,她当初那么主动,为他差点身败名裂,他不仅拒绝了她,还选了那么一个普通的女人留了种,真是气死她了!
在他眼中,她薛柔连一个普通女子都比不上?
看着一身绫罗、长得又明艳动人的薛柔,顾巧英难掩羡慕之色。
不得不承认,薛柔比她命好。哪像她,当初虽然嫁给南宫志,也有着让人羡慕的靠山——南宫司痕。虽然别人也羡慕她吃穿不愁,再怎么也是蔚卿王府的二少夫人。可外人哪知道她心里的苦?
先不说南宫志有多花心,比起他大哥南宫司痕,他就是一个草包废物,除了拿蔚卿王府的钱物出去花天酒地外,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可取之处。除了有这么一个废物丈夫,她还有一个虚伪又可恶的婆婆。表面温柔和善,实则内心险恶,要多阴险就又多阴险。身为她儿媳的自己,不是被她打骂就是被她羞辱,可以说,嫁给南宫志,活在蔚卿王府,她真是连条狗都不如。
丁红芸那贱人,让她假装怀孕,到最后过河拆桥把她撵了出去,这都算了,她还派人暗中杀她灭口,要不是当初被那个人救下,她早都惨死街头了,哪里还会活到现在。
好在丁红芸死了,听说还是被坍塌的房屋压死的,呵呵,当初听到这消息,她高兴得好几夜都没睡觉。真是老天有眼啊!
至于南宫志,听说一年前也死了,只不过死因不明。对南宫志,她早就没夫妻之情,不是说她薄情,而是南宫志自己就不是个东西!在外花天酒地跟青楼女子鬼混就已经让她寒了心,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忍了。可他色心一点都不知收敛,仗着他娘丁红芸宠爱,在府里也毫不避讳他可耻的心思。丁红芸院里的丫鬟,但凡有点姿色的,谁没被他染指过?
对这样的丈夫,她还能有多少情分可言?要不是她当初卑微胆怯,早就亲手杀了他解恨了!她之所以去勾结他大哥南宫司痕,还不就是想摆脱他们母子,可谁知道南宫司痕根本不上道……
回想到当初的种种,哪怕丁红芸和南宫志已经死了,她还是无法解恨。要说她为何愿意帮薛柔,其实她也没多大的目的。南宫司痕和罗魅他们死不死其实对她影响并不大,她不过就是想看他们难受而已。
她早就在京城里落脚开始了新的生活,许是老天觉得她日子闷,让她偶然间碰上了偷偷回京的薛柔。看在大笔银子的份上,她让薛柔住进了自己家里,并以她的名义另购了一处别院让薛柔和苏丙做‘大事’用。
图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有花不完的银子就行了,被丁红芸和南宫志压制了那么久,现在有人给她大把的银子让她尽情挥霍,她当然不会拒绝。
她也是打算好了的,若是苏丙和薛柔失败,到时候她就带着银子远走高飞,他们做的事当然由他们承担后果,与她无关。若是苏丙和薛柔事成了,那她也会远走高飞,不过临走前还会弄一笔银子……
就在两个女人聊着的时候,突然有人偷偷来报,说密室出事了。
听完来人描述,薛柔和顾巧英都冷了脸,彼此互看了一眼,都颇为不信。
薛柔问道,“饭菜怎会有毒的?谁做的?”
顾巧英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做的吧?柔儿,你可别胡乱猜疑,我就只是帮你们做事而已,可从未起过杀谁的心思。”
薛柔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对来人道,“随我去看看,究竟是如何回事!”
苏丙已经进宫了,现在她这里绝对不能出乱子!
别看抓来的只是几个女人,但事情成败可全都在这几个女人身上!有她们在手,才能拿捏住安一蒙和南宫司痕的命脉,连那对不知名的母子说不定都能威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江离尘!
虽然她恨罗淮秀和罗魅,恨不得把她们剥皮抽筋,可她很清楚,这三个女人加一个孩子是她现在的护身符,有她们在,哪怕苏丙失败了,安一蒙和南宫司痕也不敢拿她怎样,除非他们不想要这对母女了!
顾巧英刚要说什么,但薛柔已经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她赶紧把送饭的丫鬟叫来一问,“说,为何在饭菜里做手脚?谁让你们如此做的?”
那丫鬟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小姐,奴婢没有做任何手脚,一切都是按您吩咐做的。奴婢可以对天发誓,送去的饭菜绝对没有问题!”
顾巧英沉着脸紧紧看着她,“没问题?既然没问题为何那边会来人说罗魅他们几人喊肚子痛?”
丫鬟指天发誓,就差哭了,“小姐,奴婢真的没做任何手脚,您可不能怀疑奴婢啊,奴婢没有理由杀他们的。”
顾巧英拧弯了柳眉,莫名的,心里突然生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难道这中间有诈?
她也相信自己的人没理由去做那种事。
想到什么,她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薛柔已经带着她的人离开了。于是她赶紧对那名丫鬟低声道,“你快去把我们的包袱收一收,如果半个时辰薛柔没回来,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
那丫鬟从地上爬起来,“是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看着这处简陋的住所,顾巧英知道,这里多半待不下去了。反正她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
而薛柔带着人赶到那座小别院时,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白了脸。
这座别院是以顾巧英的名义买的,方便苏丙在这里办事,而这里也掩藏杀手的地方,只不过今日苏丙带着杀手去宫里了,这里的人就只剩少数几个人负责看守罗魅他们。
趴在地上,通过那个洞口看着密室里的情况,她犹如失血过多般,脸色如死人般惨白吓人。
密室里,不光是院里躺着看守的人,就连密室里也躺着三人。而罗魅和罗淮秀以及那对母子,都不知踪影。
她猛的直起身朝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衣人低吼道,“他们恐怕还没跑远,快追!”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四五名黑衣人提着刀剑赶紧冲了出去。
薛柔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得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没错,她心里有些慌了。若是让他们逃了,那他们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意味着前功尽弃。
她付出了这么多,不仅巴结讨好苏丙,还忍辱负重的在京城掩藏这么久,就为了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对付他们。
偶然间发现那对母子,看着他同江离尘一摸一样的五官,她欣喜不已,知道机会来了!她都能猜测那孩子同江离尘有关,更何况罗淮秀和罗魅,他们同江离尘关系如此要好,怎可能不好奇?
她让人监视着那对母子,后来才发现仅是如此监视他们远远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对母子似乎并不认识罗淮秀和罗魅。于是她让人从那个女子手中夺走孩子,并把他们引到罗淮秀和罗魅面前。
果然,那对母女好奇了。
接下来的事比她想象的还顺利。她本以为会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捉住她们,没想到她们母女如此傻,居然只带了几个人就过来了。
通过洞口,她呆滞的看着密室里的情景,心里的怒气和恨意让她美目都变得狰狞起来,“一群废物!早就跟你们说过不要接近她们,你们居然还主动跑去送死!真是白养活你们了,蠢得跟猪一样!”
这个密室就是为了罗淮秀和罗魅准备的,不从外面开起机关,她们死也逃不出来。这个开凿的洞口就是为了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且她再三叮嘱过那些人,不要同那对母女接触,以免对方使诈。
可这些废物居然不等她来就把石门打开了……当真是气死她了!
……
顺利从密室逃离,可离开陌生的小院时,罗魅几人也有些傻眼了。来的时候他们被蒙着双眼装在大木桶中,并不知道被人带到哪里。估摸着四五个时辰左右才停下,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那间密室里了。
眼前是陌生的环境,周围巷子和房舍很多,对本就急着逃命的他们来说,眼前的地形有点像迷宫,不知道该如何走,而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摸索。
祁云看到一个人从对面走来,赶忙跑了过去,急着问道,“老伯,这是哪里啊?”
路过的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子,还挑着担子,担子里还有少许的剩菜叶子,看摸样应该是个买菜完准备回家的。
见有人问话,老伯也停了下来,并把他们一一看过,然后回道,“这是京南镇,不知几位从哪里来?”
三个女人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京城。
祁云又问道,“老伯,我们迷路了,想去城里,该往那边走?”
老伯抬手指了指左边一条巷子,“你们往这个方向,过去不久就能看到一个集市。到那边去问路吧,进城还有好一段路呢。”
祁云惊喜道,“谢谢老伯谢谢老伯。”
老伯点点头,挑着剩菜的胆子走了。
罗淮秀赶紧招呼起来,“我们快走这边回城里。”
就在她欲拉着罗魅开跑时,罗魅突然把她拉住,“娘,先别急。”
罗淮秀不解的回头看她,“乖宝,好不容易逃出来了,现在不跑万一又被抓了怎办?”
家里头的人肯定急惨了!
她现在恨不得长对翅膀赶紧飞回去告诉家里的人她们已经平安无事了。
罗魅朝另一条宽敞些的巷子指,“娘,祁云,我们先走这边,暂时稳着别回京。那些人比我们更熟悉这里,要是还有人追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一定会急着回京,我们若是急着回京,等于是自投罗网。与其如此,还不如找个可以避险的地方暂时躲起来。”
罗淮秀皱眉,“乖宝,你说得也对,可是我们该往哪里躲呢?”
见祁云也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罗魅咬了咬唇,“我们找这里的县令去!”
罗淮秀不怎么放心,可罗魅已经拉着她的手开跑了,并朝祁云招呼道,“祁云,快带天宝跟上!”
有事找警察叔叔,在京城的地界,有事找衙门也同样的道理。他们三个女人一个孩子,跟人恶斗肯定不行,只能靠这些父母官了。至于这父母官有没有问题,那就得碰运气了……
……
而此刻的皇宫,也已经大乱了。
当今皇后冷馨月被人劫持,南宫泽延带着大内侍卫正同对方周旋,可对持了几个时辰,双方都僵持不下。
劫持冷馨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谁也没料到的苏丙,苏水梦和苏念荷的同胞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