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迎接的人群只有二十步的时候,这些骑兵才勒住战马。当先几十人如雁翅般分列左右,与此同时,从队伍中间走出来一位胯下骑着白马的中年文官,此人正是从上京赶来的萧思贤。
骑在马上的萧思贤,用目光扫视了一遍迎接队伍,这才朗声道:“感谢诸位,不惧严寒在这里迎接,萧某感激不尽。此次前来是奉上官的命令巡查,还请各位暂且回归本衙,如需配合,本官自会遣人通知诸位。”
一番话说完,再不理会站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的众人。当先催马进城,随他一起来的骑兵,也纷纷催动胯下战马,紧随其后。
张培德待大队人马走远,这才搀扶着刘县令进入马车。两人都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场所,便靠在车厢上,彼此在心中想着心事。
直到回了县衙,不等张培德开口,刘县令先吩咐道:“你去通知衙门里的所有人,近日做事都小心些,切不可出了差错。”
张培德口中称是,转身就要出去传令。
这时一名差役领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进房间。
来人自称是萧大人的贴身长随,在验过腰牌后,对方朗声传令:“奉我家特使的命令,拿衙门所有官吏的名册。”
刘张二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刘县令自然不敢抗令,便让张培德领着来人去拿名册。
夜,张培德的卧室内。
张培德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对媳妇小声说道:“你知道今天那位贵人是谁吗?”
张夫人盘腿坐在床上做女红,并未发现丈夫的异样,只是随口问:“谁呀?”
“就是去年在大同,做下大事的北枢密院特使,萧思贤。”
“啊!是他?他怎么来了?”张夫人听到萧思贤这个名字,也是吃惊不小。
张培德紧皱眉头:“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问了刘大人,他对萧思贤的到来,也是感到意外,而且此人一进城,就拿了各衙门的官吏名册。”
“那咱们该怎么办?”张夫人也不做女红了,而是担忧的看着丈夫。
张培德的直觉告诉他,此次萧思贤到这里,绝对不是所说的巡查那么简单。
抬头对媳妇说道:“不管他来做什么,咱们都要提高警惕。明天你去找趟老李,让他传令下去,所有人停止一切活动。”
张夫人点头:“行,听你的。”
张师爷又补充道:“明天你带着小义一起去吧,他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知道一些了。”
“可是... ...好吧!”张夫人本想反驳,可是想想现在的境遇,还是答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老娘让张义陪他去给故友送东西,本来就不想去私塾上课的他,自然满口答应。
走出时和坊来到光内大街,向东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敬客坊,这一路上张义发现母亲举止颇为怪异。
比如,故意把装钱的荷包掉地上,或者走到一处小摊前装做问价实则观察左右,又或者走进某处小巷的拐角,突然回头观察身后。
这举止让张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渐渐地对自己父母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以他的性格,并没开口询问,只是从旁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