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志感激涕零,这一次,他也是收到了一封信才下定了决心。
他从小就在魏国的江湖民间长大,看到喜欢的姑娘,就一定要去追求。
可对方的身份,却是屡次让他望而却步。
他握紧了手里的信,想着她在信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汝若是不愿意娶我,吾便立刻离开,等候汝回信十天,若是不回,那我也会离开。
我愿意,我愿意啊!
宋长志几乎看到信的最后一行,就毫不犹豫地来到陈谓然的身前。
“请......卑职求王爷......”
“我说了,不用这样,你只要说是谁,那我就替你办。”
陈谓然看着宋长志局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好奇。
“卑职想要娶的人,王爷也认识。”
宋长志略有些忐忑地说出了名字:“卑职想娶曹茗。”
“额啊?”
陈谓然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想娶她,那还不简单。”
“从现在开始,就得给你准备彩礼,她不管怎么说,还是个公主,也得给她准备嫁妆,不然你娶她...对了,还得做不少新衣服,你看你这穿的......”
安蛟连刚走进营帐,就看见凉王羊癫疯似的四处踱步,嘴里还在不停的唠叨着,而凉王的心腹宋长志,则是在一旁傻笑。
这是怎么回事?
“来,安将军来的正好,这里缺个迎亲的。”
迎亲???
安大将军一脸懵逼的被拉到一旁,不过他很快就忍无可忍。
“王爷,臣这次是有千里加急军情送来的,其他不重要的事情,请先放一放。”
“好,那你说吧。”
陈谓然点点头,他脸上的笑意随着安蛟连一条条念出来的话而渐渐消失。
“东魏帝阴谋造反,起兵十万,魏东驻军告急,冠军将军、龙城将军联名血书,千里求援边关!”
“明郡大营异动,侦骑探查到大军拔营而起,人数不下十万,领军者大多为安家子弟,而移动的方向,是南方!”
念到最后一条的时候,安蛟连自己都略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
“赵国皇帝于五日前祭天誓师,发兵四十万,攻齐!”
他一念完,营帐中立刻安静下来,陈谓然眼中神色不断闪烁,显然是在思考,而安蛟连则是早有主意,现在就等着听听凉王是什么想法。
过了一会,陈谓然才轻轻说道:
“魏东,孤必须要拿到手!”
安蛟连嘴角一勾,这可正和他的心意。
他这样的猛将,担心的不是以后被君主嫉恨功高权重,更不是生前身后名,而是害怕哪一天,自己沦落到没有仗打的地步。
安逸日子,谁都喜欢,但大丈夫年少时鲜衣怒马,理当做出一番事业。
不是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
“王爷,末将请战!”
安蛟连重重抱拳,但陈谓然却摇摇头:“孤现在确实要用你,但不是用在那里,你先去把其他人找过来,孤要和众人商议一下。”
“王爷,卑职以为,魏东虽然重要,但毕竟远在千里,王爷只要派遣一旅之师,把赵丰年、南青两位将军迎接回来即可。”
年先生捋着胡子,缓缓分析道:“就算没有这次动乱,魏东至少在数年之内也很难恢复过来,魏东是您叔叔打下来的疆土,如今却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面露不满的安蛟连,笑道:“您要是想拿下这块土地,也不必在今年,您的叔叔,额,如今已经是病重,若是,唔,龙驭宾天了,”
年先生怕措辞得罪了王爷,还特意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才说道:“这时候,您再出兵,只要重新拿下魏东,您在民间和军中的声望都会更上一层。”
他的意思就是现在拿下魏东啥好处也没有,等楚帝死后,再去拿回魏东也不迟。
除了年先生以外,在这里议事的还有陈谓然麾下的几个将领,再其他的,就是沈修典、王风虎和安蛟连这三个后来者。
沈修典是老神在在的没有说话,一副认真倾听别人发言的样子,时不时还“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实际上就是在摸鱼,翻着白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旁边的王风虎倒也是老老实实的样子,但看他时不时跟安蛟连交头接耳,估计也是赞成先打一仗。
陈谓然连喊了沈修典两声,这家伙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水煮肉......额王爷,您刚才说啥......”
“我让你说说看法。”
陈谓然翻翻白眼。
自己这些手下,为啥全喜欢琢磨吃的。
肯定都是王风虎带坏了风气,这家伙刚来的时候就整天在这等开饭。
“表面上看,是魏东和安家两面动乱,但实则要从第三件事说起。”
沈修典只是略微思考一下,就从摸鱼状态中脱离出来:“赵国齐国一向是兄弟之国,是因为他们周围虽然是小国林立,却都威胁很大,名义上是中原列国,但彼此摩擦和冲突几乎每年都有。”
“再讲其他两件事,明郡驻扎的楚军总数不下二十五万,此刻拔营,却是大不正常。”
他摊开桌上的地图,指着地图上模糊的地区划分:“从这到这,乃是圣上破魏回国的路线,一路攻破岑井二国,而后击溃联军,最后驻军在这里。”
“臣领军出来的时候,圣上已经病重,再算算时间,如今恐怕是圣上的大限要到了。”
沈修典语气沉重:“臣猜测的是,如今圣上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安家应该是害怕等圣上宾天以后无法控制全国,索性和齐国达成了交易,将已经残破的岑井两国的国土送给了齐国!”
“而这,激发了赵齐两国间的矛盾。”
“双方原本是势均力敌,才能做个兄弟,如今一方发迹,另一方自然不可能等着齐国安稳收下这份等于是凭空而降的土地。”
“最后,则是第一件事情。”
沈修典顿了顿,看着陈谓然的眼睛,缓缓说道:“魏国分崩离析后,看似东魏西魏势同水火,可实际上,现在是他们眼中仇敌的,一个是北安国,另一个,就是咱们楚军。”
“那么,请您教我,该怎么做?”
凉王毫不迟疑的问道。